章氏家训及章氏近代四大名人
首页 > 传统文化 作者:礼记 2023年12月25日 浏览:47 字号: 评论:暂无评论

声明:文章来源于齐鲁论语公益活动群,(王蔚教授主讲,齐鲁论语研读活动2023年11月21日),转载收集整理仅供家人们学习参考。

  一、章氏家训

     (一)太傳仔钧公家训

     《章氏家训》原名《太傅仔钧公家训》,作者章仔钧。章仔钧,世称其为太傅公。故《章氏家训》的名字实为《太傅仔钧公家训》。

     《章氏家训》全文如下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章氏家训

       传家两字,曰耕与读; 兴家两字,曰俭与勤; 安家两字,曰让与忍; 防家两字,曰盗与奸; 亡家两字,曰嫖与赌; 败家两字,曰暴与凶;

       休存猜忌之心; 休听离间之语; 休作生忿之事; 休专公共之利。 吃紧在尽本求实,切要在潜消未形。 ​

      子孙不患少而患不才; 产业不患贫而患非正; 门户不患衰而患无志; 交友不患寡而患从邪。 不肖子孙,眼底无几句诗书,胸中无一段道理。神昏如醉,礼懈如痴,意纵如狂,行卑如丐。败祖宗之成业,辱父母之家声;乡党为之羞,妻妾为之泣。岂可立于世而名人类乎哉! 格言具在,朝夕诵思。 ​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“耕”“读”两字是为传家之宝,

     “俭”“勤”两字是为发家之道,

     “让”“忍”两字是为安家之本,

    “盗”“奸”两字是为居家必防,

    “嫖”“赌”两字是为亡家之路,

    “暴”“凶”两字是为败家之源。

      不可存怀疑别人的心,不要听不利团结的话,不能干引起公愤的事,不要有贪图公众利益的行为。不良行为在萌生意念时就应当及早遏制,切不可发展养成恶习惯,最要紧的实事求是,万事以诚为本。

      子孙虽多而庸碌无才,是最大的不幸;家产虽富而喜于铺张,是贫穷的根源;门庭虽闹而调理无度,是最大的败落;交际虽广而结恶从邪,是最大的罪行。

     不肖子孙眼底无几句诗书,胸中无一段道理,精神萎靡不振,为人的礼仪如痴人一般茫然不知,却纵欲如狂,气度如乞丐一样卑鄙,败祖宗家业,辱父母名声,乡邻为之羞耻,妻妾为之哭泣,像这种人怎配列入我宗祠谱中,死后怎配葬我列祖坟地呢?

     以上安家处世格言,应日夜诵读,切记在心。

    (二)作者章仔钧小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章仔钧小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作者未祥)

       章仔钧(868年~941年),字仲举,号彰艮,出生于官宦世家。其祖章及,字鹏之,仕唐康州刺史。其父章修,字治夫,行十六,仕唐福州军事判官。

      章仔钧年逾四十,尚怡然晦迹乡里,声誉藉藉,播在人口,四方宾至,莫不敬慕。是时,黄巢起义军转战南北,天下大乱,诸藩镇争强,有闻仔钧名气,遣使延请。仔钧以性情放旷,不可拘以轩冕而谢绝,实际是耻与这些争强称霸的藩镇为伍。

      唐天祐(904-907年)中,王审知以威武军节度使为闽王,守福州,向唐朝称臣,又能谦恭下士,善用人谋,大有众望。士人避难入闽,欲依附审知,均加礼并周给。仔钧闻,慕其义,愿见其人。加之是年大饥,而且怜本县数困邻敌,仍撰攻、守、御三策。斋戒以卜其去就之吉凶,夜登仙阳章家岭,焚香祈天,以俟显允。不逾夕,山顶焚祝之地,忽陷裂泉涌,自成一池,今此池名为章公泉。

      仔钧到达建安(今建瓯)谒闽王,送上三策。审知欣然接纳,握着仔钧手说:“何相见之晚耶!”遂侍仔钧为上宾,奏唐朝廷,请朝廷任命。

      唐朝廷授仔钧为高州刺史、检校太傅充西北面行营招讨制置使,选付骑兵步卒五千人,驻扎浦城西岩山,其妻练寯封渤海郡君、越国夫人。

       闽王遣使到宾馆迎接仔钧,仔钧得知朝廷的任命,恳辞再三,审知不同意。闽王即在军府帐前,分擘仪礼,并从军府武库中分拨精锐器甲给仔钧。还置宴饯,礼数有加。告诉仔钧:西岩“此垒可以独当江南右臂,坐控二浙之冲。”仔钧离席起立,说:“某蒙朝擢用,控扼不逾乡里,当竭驽纯以卫闾阎,上则期以无负国恩,内则愿秉大王成算。”闽王说:“公寿无期,一方大幸。”仔钧告行,闽王目送之,对左右说:“吾观章公厚貌宽仁,必得其寿,必昌其嗣,必有大功德于民,他日无与比者。”

     镇守浦城

     仔钧在帅幕,抚循士卒,知人甘苦,常以约治众。善观人能,察机变。帐前有二校,名边镐、王建封。仔钧曾对夫人说:“吾观二校他日当富贵,若使专兵,柄其生杀,权谋必有大过人者。”遂将二校委为心腹,令他训练士卒。西岩山在浦城县城之西,拔起平地,屹然倚空,浦城以是山为扼要。驻此,则他兵不敢南,南则前后受敌。仔钧帐前精兵都聚于山顶,可以观望四远。仔钧号令军士巡逻于山中上中下,四面众兵合应,旗帐乘风缭绕,金鼓之声震动于数十里之外。人望而畏,疑有神灵之助。

      江南卢将假道浦城,实有他谋,兵过山下,忽鼓噪急攻垣垒。仔钧下令戒士卒不得与战,乃遣边镐、王建封到建安救援,规定七日返。卢将远来,仔钧知他势不能久。仔钧一日督将士乘机突发,而卢军不知山之中有上中下三屯。甲兵队伍相望呼指,相应奔突,而下势若倾涛注海,破围如溃决堤防。卢军不能支,遂急遁去。

       边、王二校以雨潦逗留将军山,超过期限一天回到西岩,当处以军法。未到黄昏,集诸军吏环拥二校于门屏。练氏夫人请于仔钧说:“二校后期如何?”仔钧说:“于军法不宥。”练氏夫人又说:“公委腹心于二校,而前言犹在耳。今方多事,二校者宁知其不若公言耶?使遂其志,以有功德于民,不亦善乎。”仔钧说:“诚如是言,夫人为我舍之。”

       练氏夫人以令诸子安慰二校,嘱他们赶快逃走,并脱下自己的首臂饰,以资助他们出走。二校拜于门下,涕泣而誓说:“有恩不报,天之神、地之灵无容我二人寸进。”因而投于江南南唐李氏,仔钧从不查询。军士服仔钧的宽仁厚义,望风者投仔钧的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仔钧驻扎西岩三十年间,屡挫江南之兵,使七闽得以保障。人民奠安,将士无战斗,惟鼓吹之音,朝夕相继,时与乡人故旧宴会,与平日一样。“

     晚年生活

     闽王审知因仔钧的功绩,欲向朝廷表奏他的功绩。仔钧派其子请求闽王:“万一因王之言,朝廷别有任使,纵薄增廪而远去乡士,有负素志。不得保先人茔域,则王始终之恩于某未周矣。”是时,审知已受梁命,加中书令,封闽王,升福州为大都督府,建安五郡尽为审知管辖,正在开府增置官属,得到仔钧的坚辞,遂没表奏。

     仔钧后累加光禄大夫、持节高州诸军事,仍驻西岩山。941年去世,享年七十四。赠金紫光禄大夫、上柱国、武宁郡开国伯,庆历五年(1045年)追封琅琊王。

二、章氏近代四大名人(按出生年月排列)

        章氏可查的名人是章邯,是大将。陈胜起义前,章邯是大内总管(少府)。属文官带兵。但章氏可查的历史名人大多以文著称。有几位近现代名人不能不提。

  (一)章太炎

       章太炎(1869年1月12日—1936年6月14日),浙江余杭人。原名学乘,字枚叔(以纪念汉代辞赋家枚乘),后易名为炳麟。因反清意识浓厚,慕顾绛(顾炎武)的为人行事而改名为绛,号太炎。世人常称之为“太炎先生”。早年又号“膏兰室主人”、“刘子骏私淑弟子”等,后自认“民国遗民”。清末民初民主革命家、思想家、著名学者、朴学大师,研究范围涉及小学、历史、哲学、政治、朴学等等,著述甚丰。

      光绪二十三年(1897年)任《时务报》撰述,因参加维新运动被通缉,流亡日本。光绪二十九年(1903年)因发表《驳康有为论革命书》并为邹容《革命军》作序,即《革命军》序,触怒清廷,被捕入狱。光绪三十年(1904年)与蔡元培等合作,发起光复会。光绪三十二年(1906年)出狱后,孙中山等迎其至日本,参加同盟会,主编同盟会机关报《民报》,与改良派展开论战。宣统三年(1911年)上海光复后回国,主编《大共和日报》,并任孙中山总统府枢密顾问。曾参加张謇统一党,散布“革命军兴,革命党消”言论。民国二年(1913年)宋教仁被刺后,前往北京,为袁世凯禁锢,袁世凯死后被释放。民国六年(1917年)脱离孙中山改组的国民党,在苏州设章氏国学讲习会,以讲学为业。民国二十四年(1935年)在苏州主持章氏国学讲习会,主编《制言》杂志。晚年愤恨日本侵略中国,积极赞助抗日救亡运动。民国二十五年(1936年)6月14日,章太炎病逝。

 (二)章士钊

      章士钊(1881年3月20日~1973年7月1日),字行严,笔名黄中黄、青桐、秋桐,1881年3月20日生于湖南省善化县(今长沙市)。曾任中华民国北洋政府段祺瑞政府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,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国民参政会参政员,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,全国政协常委,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。

      清末任上海《苏报》主笔。1911年后,曾任同济大学教授,北京大学教授,北京农业学校校长,广东军政府秘书长,南北议和南方代表。新中国成立后为著名民主人士、学者、作家、教育家和政治活动家。曾任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、第二任馆长,第二、三届全国政协常委,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。

(三)章伯钧

      章伯钧(1895年11月17日—1969年5月17日),安徽桐城人,中国政治活动家[1],爱国民主人士,中国农工民主党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,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,政务院政务委员,中国民主同盟副主席,农工民主党主席,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部长,《光明日报》社社长。是第一届全国人大代表,第一、三届全国政协常委,第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,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。

(四)章乃器

    章乃器(1897年3月4日—1977年5月13日),原名埏,字子伟,又字金锋,别名嘉生,汉族,浙江青田人,中国近代政治活动家、经济学家、金融学家、银行家、社会活动家[1]和收藏家,爱国民主先驱,救国会“七君子”之一。

      曾任浙江实业银行副总经理,创办《新评论》月刊。1932年创立国内第一家中国人自办的信用调查机构——中国征信所,自任董事长。1936年5月成立全国救国联合会,通过由他起草的《抗日救国初步政治纲领》。是年11月23日,章乃器等七人被国民党政府逮捕,爆发了震惊中外的“七君子事件”。抗日战争时期,任安徽省政府委员、财政厅厅长等职。1945年12月16日,在重庆发起成立“中国民主建国会”(简称“民建”),任中央常务委员。

      新中国成立后,历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政务委员,中央财经委员会委员,中央人民政府粮食部部长,中国民主建国会中央副主任委员,全国工商联副主任委员。生平著述甚多,有《章乃器论文集》《激流集》等。章乃器曾将收藏的1192件文物捐献给故宫博物院,名留故宫博物院景仁宫内的“景仁榜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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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附录:鲁迅《关于章大炎先生二三事》(全文)

       前一些时,上海的官绅为太炎〔2〕先生开追悼会,赴会者不满百人,遂在寂寞中闭幕,于是有人慨叹,以为青年们对于本国的学者,竟不如对于外国的高尔基的热诚。这慨叹其实是不得当的。官绅集会,一向为小民所不敢到;况且高尔基是战斗的作家,太炎先生虽先前也以革命家现身,后来却退居于宁静的学者,用自己所手造的和别人所帮造的墙,和时代隔绝了。纪念者自然有人,但也许将为大多数所忘却。

      我以为先生的业绩,留在革命史上的,实在比在学术史上还要大。回忆三十余年之前,木板的《訄书》〔3〕已经出版了,我读不断,当然也看不懂,恐怕那时的青年,这样的多得很。我的知道中国有太炎先生,并非因为他的经学和小学,是为了他驳斥康有为〔4〕和作邹容〔5〕的《革命军》序,竟被监禁于上海的西牢〔6〕。那时留学日本的浙籍学生,正办杂志《浙江潮》〔7〕,其中即载有先生狱中所作诗,却并不难懂。这使我感动,也至今并没有忘记,抄两首在下面——

           狱中赠邹容

     邹容吾小弟,被发下瀛洲。

     快剪刀除辫,干牛肉作糇。

     英雄一入狱,天地亦悲秋。

      临命须掺手,乾坤只两头。

      狱中闻沈禹希〔8〕见杀

      不见沈生久,江湖知隐沦,

      萧萧悲壮士,今在易京门。

       螭鬽羞争焰,文章总断魂。

       中阴当待我,南北几新坟。

     一九〇六年六月出狱,即日东渡,到了东京,不久就主持《民报》。我爱看这《民报》,但并非为了先生的文笔古奥,索解为难,或说佛法,谈“俱分进化”,是为了他和主张保皇的梁启超斗争,和“××”的“×××”斗争,和“以《红楼梦》为成佛之要道”的×××斗争,真是所向披靡,令人神往。前去听讲也在这时候,但又并非因为他是学者,却为了他是有学问的革命家,所以先生的音容笑貌,还在而所讲的《说文解字》,却一句也不记得了。民国元年革命后,先生的所志已达,该可以大有作为了,然而还是不得志。这也是和高尔基的生受崇敬,死备哀荣,截然两样的。我以为两人遭遇的所以不同,其原因乃在高尔基先前的理想,后来都成为事实,他的一身,就是大众的一体,喜怒哀乐,无不相通;而先生则排满之志虽伸,但视为最紧要的“第一是用宗教发起信心,增进国民的道德;第二是用国粹激动种性,增进爱国的热肠”(见《民报》第六本),却仅止于高妙的幻想;不久而袁世凯又攘夺国柄,以遂私图,就更使先生失却实地,仅垂空文,至于今,惟我们的“中华民国”之称,尚系发源于先生的《中华民国解》(最先亦见《民报》),为巨大的记念而已,然而知道这一重公案者,恐怕也已经不多了。既离民众,渐入颓唐,后来的参与投壶,接收馈赠,遂每为论者所不满,但这也不过白圭之玷,并非晚节不终。考其生平,以大勋章作扇坠,临总统府之门,大诟袁世凯的包藏祸心者,并世无第二人;七被追捕,三入牢狱,而革命之志,终不屈挠者,并世亦无第二人:这才是先哲的精神,后生的楷范。近有文侩,勾结小报,竟也作文奚落先生以自鸣得意,真可谓“小人不欲成人之美”,而且“蚍蜉撼大树,可笑不自量”了!

      但革命之后,先生亦渐为昭示后世计,自藏其锋镳。浙江所刻的《章氏丛书》,是出于手定的,大约以为驳难攻讦,至于忿詈,有违古之儒风,足以贻讥多士的罢,先前的见于期刊的斗争的文章,竟多被刊落,上文所引的诗两首,亦不见于《诗录》中。一九三三年刻《章氏丛书续编》于北平,所收不多,而更纯谨,且不取旧作,当然也无斗争之作,先生遂身衣学术的华衮,粹然成为儒宗,执贽愿为弟子者綦众,至于仓皇制《同门录》成册。近阅日报,有保护版权的广告,有三续丛书的记事,可见又将有遗著出版了,但补入先前战斗的文章与否,却无从知道。战斗的文章,乃是先生一生中最大,最久的业绩,假使未备,我以为是应该一一辑录,校印,使先生和后生相印,活在战斗者的心中的。然而此时此际,恐怕也未必能如所望罢,呜呼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十月九日。

鲁迅的最后一篇文章:

《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》全文

        写完题目,就有些踌蹰,怕空话多于本文,就是俗语之所谓 “雷声大,雨点小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做了《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》以后,好像还可以写一点闲文,但已经没有力气,只得停止了。第二天一觉醒来,日报已到,拉过来一看,不觉自己摩一下头顶,惊叹道:“二十五周年的双十节!原来中华民国,已过了一世纪的四分之一了,岂不快哉!”但这“快”是迅速的意思。后来乱翻增刊,偶看见新作家的憎恶老人的文章,便如兜顶浇半瓢冷水。自己心里想:老人这东西,恐怕也真为青年所不耐的。例如我罢,性情即日见乖张,二十五年而已,却偏喜欢说一世纪的四分之一,以形容其多,真不知忙着什么; 而且这摩一下头顶的手势,也实在可以说是太落伍了。

       这手势,每当惊喜或感动的时候,我也已经用了一世纪的四分之一,犹言“辫子究竟剪去了”,原是胜利的表示。这种心情,和现在的青年也是不能相通的。假使都会上有一个拖着辫子的人,三十左右的壮年和二十上下的青年,看见了恐怕只以为珍奇,或者竟觉得有趣,但我却仍然要憎恨,愤怒,因为自己是曾经因此吃苦的人,以剪辫为一大公案的缘故。我的爱护中华民国,焦唇敝舌,恐其衰微,大半正为了使我们得有剪辫的自由,假使当初为了保存古迹,留辫不剪,我大约是决不会这样爱它的。张勋来也好,段祺瑞来也好,我真自愧远不及有些士君子的大度。

       当我还是孩子时,那时的老人指教我说:剃头担上的旗竿,三百年前是挂头的。满人入关,下令拖辫,剃头人沿路拉人剃发,谁敢抗拒,便砍下头来挂在旗竿上,再去拉别的人。那时的剃发,先用水擦,再用刀刮,确是气闷的,但挂头故事却并不引起我的惊惧,因为即使我不高兴剃发,剃头人不但不来砍下我的脑袋,还从旗竿斗里摸出糖来,说剃完就可以吃,已经换了怀柔方略了。见惯者不怪,对辫子也不觉其丑,何况花样繁多,以姿态论,则辫子有松打,有紧打,辫线有三股,有散线,周围有看发(即今之“刘海”),看发有长短,长看发又可打成两条细辫子,环于顶搭之周围,顾影自怜,为美男子;以作用论,则打架时可拔,犯奸时可剪,做戏的可挂于铁竿,为父的可鞭其子女,变把戏的将头摇动,能飞舞如龙蛇,昨在路上,看见巡捕拿人,一手一个,以一捕二,倘在辛亥革命前,则一把辫子,至少十多个,为治民计,也极方便的。不幸的是所谓“海禁大开”,士人渐读洋书,因知比较,纵使不被洋人称为“猪尾”,而既不全剃,又不全留,剃掉一圈,留下一撮,打成尖辫,如慈菇芽,也未免自己觉得毫无道理,大可不必了。

       我想,这是纵使生于民国的青年,一定也都知道的。清光绪中,曾有康有为者变过法,不成,作为反动,是义和团起事,而八国联军遂入京,这年代很容易记,是恰在一千九百年,十九世纪的结末。于是满清官民,又要维新了,维新有老谱,照例是派官出洋去考察,和派学生出洋去留学。我便是那时被两江总督派赴日本的人们之中的一个,自然,排满的学说和辫子的罪状和文字狱的大略,是早经知道了一些的,而最初在实际上感到不便的,却是那辫子。

      凡留学生一到日本,急于寻求的大抵是新知识。除学习日文,准备进专门的学校之外,就赴会馆,跑书店,往集会,听讲演。我第一次所经历的是在一个忘了名目的会场上,看见一位头包白纱布,用无锡腔讲演排满的英勇的青年,不觉肃然起敬。但听下去,到得他说“我在这里骂老太婆,老太婆一定也在那里骂吴稚晖”,听讲者一阵大笑的时候,就感到没趣,觉得留学生好像也不外乎嬉皮笑脸。“老太婆”者,指清朝的西太后。吴稚晖在东京开会骂西太后,是眼前的事实无疑,但要说这时西太后也正在北京开会骂吴稚晖,我可不相信。讲演固然不妨夹着笑骂,但无聊的打诨,是非徒无益,而且有害的。不过吴先生这时却正在和公使蔡钧大战,名驰学界,白纱布下面,就藏着名誉的伤痕。不久,就被递解回国,路经皇城外的河边时,他跳了下去,但立刻又被捞起,押送回去了。这就是后来太炎先生和他笔战时,文中之所谓“不投大壑而投阳沟,面目上露”。其实是日本的御沟并不狭小,但当警官护送之际,却即使并未“面目上露”,也一定要被捞起的。这笔战愈来愈凶,终至夹着毒詈,今年吴先生讥刺太炎先生受国民政府优遇时,还提起这件事,这是三十余年前的旧账,至今不忘,可见怨毒之深了。但先生手定的《章氏丛书》内,却都不收录这些攻战的文章。先生力排清虏,而服膺于几个清儒,殆将希踪古贤,故不欲以此等文字自秽其著述——但由我看来,其实是吃亏,上当的,此种醇风,正使物能遁形,贻患千古。

      剪掉辫子,也是当时一大事。太炎先生去发时,作《解辫发》,有云——

“……共和二千七百四十一年,秋七月,余年三十三矣。是时满洲政府不道,戕虐朝士,横挑强邻,戮使略贾,四维交攻。愤东胡之无状,汉族之不得职,陨涕涔涔曰,余年已立,而犹被戎狄之服,不违咫尺,弗能剪除,余之罪也。将荐绅束发,以复近古,日既不给,衣又不可得。于是曰,昔祁班孙,释隐玄,皆以明氏遗老,断发以殁。《春秋谷梁传》曰: ‘吴祝发’,《汉书》《严助传》曰: ‘越劗发’,(晋灼曰: ‘劗,张揖以为古剪字也’)余故吴越间民,去之亦犹行古之道也。……”

      文见于木刻初版和排印再版的《訄书》中,后经更定,改名《检论》时,也被删掉了。我的剪辫,却并非因为我是越人,越在古昔,“断发文身”,今特效之,以见先民仪矩,也毫不含有革命性,归根结蒂,只为了不便:一不便于脱帽,二不便于体操,三盘在囟门上,令人很气闷。在事实上,无辫之徒,回国以后,默然留长,化为不二之臣者也多得很。而黄克强在东京作师范学生时,就始终没有断发,也未尝大叫革命,所略显其楚人的反抗的蛮性者,惟因日本学监,诫学生不可赤膊,他却偏光着上身,手挟洋磁脸盆,从浴室经过大院子,摇摇摆摆的走入自修室去而已。

(未完,但再未续)

四 附录:章太炎的骂人

  疯魔章太炎,人称“章疯子”。别看这称号好像不怎么好,但实际上这是带着赞誉意味的。俗话说疯子和天才只在一念之间,章太炎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  他能力出众,后面跟着“清末民初思想家,史学家,小学大师,朴学大师,国学大师,民族、民主主义革命者”一系列称号,让他有资格像疯子一般狂放。他自己也承认自己是疯子,自称“精神病”。

  章太炎在民国的地位极高,是辛亥元勋和国学教父。国学大师在许多人心目中应当是温文儒雅,但是章太炎完全颠覆大家的想象,他狂放不羁,一生最大的爱好大概就是骂人。他骂起人来,涉及范围之光,用词之巧妙,堪称古今典范。

  地位这般高的人骂人,对象也低不到哪儿去。孙中山、康有为、袁世凯,都受过他的“口水洗礼”。

  章太炎骂康有为,给康有为写了一副对联:

  国之将亡必有

  老而不死是为

  听着是不是很熟悉,但是又感觉缺了些什么?实际上这幅对联,上联出自《中庸》:“国之将亡,必有妖孽”,下联出自《论语》:“老而不死是为贼”。章太炎这幅对联,隐去了“妖孽”、“贼”二字,使得对联暗含“有为”,实际上就是变相的骂康有为是“妖孽”、“贼”。

  章太炎后来与孙中山等人闹翻,也曾毫不客气的送对联暗讽:“群盗鼠窃狗偷,死者不瞑目;此地虎踞龙盘,古人之虚言。”但说来也奇怪,后来也有人附和章太炎,说他骂的好,章太炎反而不高兴了。他立马就说:“孙总理是中国第一等伟人,除我之外,谁敢骂他?”

  袁世凯包藏祸心,章太炎于是北上,堵到袁世凯的门前要见他。据他的弟子鲁迅描述:“以大勋章为扇坠,大闹总统府。”《申报》也记载:“章太炎手持团扇一柄,下系勋章,足踏破官靴,大嚷着要见总统,承宣官(传达)挡驾,则‘疯言疯语,大闹不休’。”

  把大勋章当扇坠,十足的将袁世凯的脸面往地上扔。袁世凯不愿意见他,他就每天定时堵在门前大骂,骂完还要烧一副袁世凯的画像收工。

  把袁世凯骂的无法,只能将他软禁。不关都骂,关了岂不闹翻了天?据史料记载,章太炎那段时间可算是将屋子里的物件儿砸了一遍又一遍。时不时的还写上袁世凯的名字,整日敲打。后来他干脆直接绝食,不放我老子不吃饭了,咱们都别想好过。章太炎是国学大师,也是革命先辈,地位极高,袁世凯不敢惹众怒,也就只能忍气吞声的将章太炎放了。

  说来好笑,章太炎在袁世凯去世后,还曾夸袁世凯脾气好,自己都把他骂成那样了,都没把他给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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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氏家训及章氏近代四大名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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